「我好忙!好累哦!」現代人忙碌的起手式,不外乎是先飆出那幾句厭世語錄,百忙中受訪的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班底郭雪芙、章廣辰也非例外,這回他們暫卸螢光幕前的拘謹,娓娓而談日常中的「忙」、「茫」與「盲」。
初聞實境節目名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,下意識腦補,該不會是延續《華燈初上》精神要來推敲藏在民宿中的犯人吧?點開看才知,不走燒腦、腎上腺素爆發路線,不照腳本的舒心內容,才是宗旨。調慢生活倍速猶如尋獲一片綠洲,走入實境秀的同時,從水深火熱中抽離。
藝人,真的異於常人
「一天八到十一場哭戲,哭到後面,我已經不知道我的淚在哪裡了。」郭雪芙道出自身崩潰日記,投入大把時間、精力至每部作品,累到魂不附體一秒入睡全是她的真實寫照,日以繼夜工作使她每天醒來都認真懷疑人生。
回憶幾年前的一段魔鬼行程:「曾經有次連續拍了三、四個月的戲,拍完直接飛到上海,三天的時間,我要看劇本、定妝、跟導演見面,之後要在四十五天內把這部戲拍完。」無限輪迴的拍戲行程對她來說已是日常,回到飯店甚至會邊哭邊讀劇本,睡不到三小時起床又是一場硬戰,有半天睡眠時間都顯得感恩。
「我不知道我在幹嘛」儼然成為郭雪芙的口頭禪,忙到不可開交失去時間意識,章廣辰深有所感,拍戲一進劇組就是四個月,沒有私人時間,踏入家門就等著睡覺,隔天起床即上工,「有點像是精神時光屋,進去到出來會覺得,你的生命已經大概少了120天之類的,但這種忙也是蠻好的,有種把事情處理完的感覺。」
生活被公、私事瓜分,放空還得特地「準備」一段時間,休息彷彿只是待完成清單上的一個選項,儘管如此章廣辰卻鮮少抱怨,他認為忙是事實,不必刻意提起,因正在做自己喜歡的事,就算分身乏術喊忙,也非傳遞負面能量,而是描述當下狀態。
萬用的心消化世界的繁忙
手拿眼線筆校正妝容細節,邊回答我問題的郭雪芙自認很難一心二用(或多用),但當旁人皆用多倍速前行,原廠設定的步伐自然跟不上世界運轉的速度,「這就像不斷被推著走,好像一直在看前面的東西,沒辦法停下來,無法享受當下的任何 moment,忽略了現在在做什麼,因此感受會有點麻木,被抹滅。」
章廣辰從小就被數位媒體洗禮,吃飯的標配是看電視,他說「當你每天做同樣一件事,就沒必要這麼專注在上面,熟悉一件事反而可以讓你做更多事。」以前開車只能專注駕駛,現在的章廣辰被訓練成能邊聽 Podcast,邊跟身旁的人聊天,也不影響行車安全。
同理套入演戲,演員拍戲時除了保持角色的狀態,還需時刻注意燈光、攝影機、對手的位置,心像是被切割成好幾等分,章廣辰用獵人狩獵做比喻:「打獵要專注在獵物上,還要注意背後有沒有黑熊、雲豹的突襲,可能周圍100公尺有東西進到你的領域就會感受,那個專注度是可以擴散出去,越練越大的。」
講真的,誰不「茫」?
出道後曾有段時期讓郭雪芙感到迷惘,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,明明才剛忙完那個,可已經不得不做這個,無處喘息的她內心吶喊:「每天起床都很厭世,我好像被困住,毫無選擇的餘地。」憤怒值飆升無處宣洩,此時多想撇下一句「我不想管了」灑脫離場,但責任感使然,很多事不是一鬆手就解脫。
疫情的爆發意外讓郭雪芙獲得救贖,在家休息期間她開始自己安排行程,做想做的事,漸漸釋放長久累積的緊繃,開始溝通、調適自我,讓生活不再如此爆炸,直到今年,接觸了教育訓練課程,解開了一切茫然。
「上課後我意識到當時憤怒的來源來自哪裡,我一直放不下的是什麼,學會利用一些課程或工具,讓我去思考,當時的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」後來她釋懷,調整狀態接受自己的選擇,累歸累但至少享受其中,過程中鐵定會遇到不順心,這時單看轉換狀態的過程,需要多久。
再忙都還是要OO
生活時刻上緊發條,龐大壓力使我們越活越不安,回神發現裡外不是自己。由內而外處在舒坦狀態相對重要,休息時除了收看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,郭雪芙、章廣辰也為生活添加一些「鬆弛感」,找尋舒坦的狀態。
「想跳脫忙碌生活,我可能會去打電動,然後就沉溺在電動、動漫裡。」談到愛好,郭雪芙喜形於色,動畫、漫畫佔領了她的片單,多部動畫、影集齊追對她來說稀鬆平常,最近韓漫更深得她心,講述對「惡女」、「轉生」系列的痴迷,我聽得津津樂道,她甚至收了《關於我轉生變成史萊姆這檔事》周邊公仔,我笑說:「你的興趣跟直男超對頻」!
戶外派的章廣辰則表示,「想要進入到那個 flow,我覺得運動是最好的方法,它變成是都用神經反射在做事,基本上可以清除其他雜念,大部分的運動我都喜歡嘗試,最擅長的就是游泳,還有投籃,打籃球。」
從盲區脫逃找自己
褪變的過程,誰沒有過成長痛?郭雪芙告訴我,過去她試著在大眾面前展現真實自我,卻換來外界的取笑、不尊重,不斷被曲解的她心如寒灰,越是內卷不安,「沒人想聽我真心話是什麼,他們只想要我給出東西,那段期間我非常受傷,想哭但不能哭,而我不想承受那種狀態,導致我變得全身長滿刺的感覺。」
拜課程所賜,郭雪芙近來從盲區掙脫,發現曾經害怕受傷、失敗、被嘲笑而用銅牆鐵壁武裝自我的那個她,其實也渴望溫暖友善、需要愛,她開始聆聽內心聲音,不再強加「我就是這樣難以親近」的標籤到自己身上,逐漸找回真實的一面。
活在當下,無論在高峰或是低谷
當我問到「哪天工作量突然驟減會焦慮嗎?」兩人很有默契的回答「不會。」章廣辰認為,這表示他有其他時間可以完成想做的事,他解讀自由業經常面臨高峰與低谷,雖然身處低潮肯定不會有高潮時興奮,但人生本是如此,所以就享受那股平靜,好好充實自己,他堅定的說:「等待就一定會有機會。」
我就問實境秀有多忙?
2014年參加《我們結婚了》世界版的郭雪芙,就此在實境節目之路上開啟全新維度,人生首次接觸韓國事物,一切都覺得新鮮,為了與韓方溝通無礙,事前她特地學習韓文,做足了功課勇闖未知領域,放膽去玩!
近年實境節目在台百花齊放,戲劇《華燈初上》延伸打造全新光系列實境節目《光開門就很忙了》,郭雪芙在節目中身任「甜點擔當」絲毫沒鬆懈,忙著學做甜點,再度解鎖另一項技能,她坦言:「做甜點有很多細節都很難,它有特定的材料、步驟,每一步都不能漏掉,所以是很精細的,感覺像是做研究的狀態。」
擔任「副廚」的章廣辰自認壓力沒有郭雪芙大,他開玩笑說:「我就扛著大廚周興哲給我的壓力就好。」郭雪芙則認為,依章廣辰的細心程度,其實能夠勝任「甜點擔當」,但對煮飯有執念的章廣辰卻不想更換自己的職位,想繼續做副廚的工作!
節目開播後,章廣辰收到不少來自家人、粉絲的回饋,其中讓他最有感的是:「我媽都有看,她覺得蠻好笑、蠻好看的,我就覺得 OK,至少讓我媽看得開心,其他人怎麼想都不重要了。」
你我忙著追求...
訪談最後,我請兩位列出不同年齡層忙著追求的事物,郭雪芙率先回答:「十幾歲時追求的是用零用錢買飲料,可能買個十塊錢的百香果汁,就覺得好開心。」打打躲避球就覺得高興,屬天真小孩的專屬權利。
此時章廣辰語出驚人:「二十歲的我追求自由」,一旁的郭雪芙聽得納悶,他進而解釋:「是一種不想被家裡管的自由」,這答案正好與二十歲追求事業穩定的郭雪芙背道而馳,「我感覺那時候的我只能被拘束,因為我要賺錢,追求的東西不同。」
「三十歲的我追求自由」郭雪芙語畢現場所有人笑成一團,她激動到麥克風都被甩飛,與章廣辰的二十代對調,她語重心長以「過來人」身份告訴章廣辰:「當我在追求事業、賺錢的時候,是不會有自由的!」一席話直擊小編內心,也許我們迎頭逐的目標,無形中偏離了本質,換來的是一身疲憊不堪與永遠無解的茫然。
後記
拍攝當天一早,我拿著新生代女團 New Jeans 新歌〈Super Shy〉的 Reels 模板詢問郭雪芙是否願意參加 cover 挑戰,她二話不說點頭答應!
經同事指導,自我要求嚴格的她深怕遺漏任何一拍,自學會那刻起,她用盡生命狂刁一波舞蹈動作,只為將零破綻的一面還原至幾十秒的影片中。3、2、1 action 後我們彷彿看到了 New Jeans 的第六位成員。
接受我們提出偏無厘頭的挑戰,甚至在百忙中擠出時間練習舞蹈,時刻精進自己的郭雪芙實在太圈粉!好了廢話不多說,小編也要來練了!
Programme Producer:Bey, Ron
Executive Director : Connie
Visual Designer : Sirius
Styling: Ron
Editor Assistant: Coco, YANG
Social Media Editor: Terence
Hair Style:玖哲(郭雪芙)、Ashley Lin(章廣辰)
Make Up:李凱潔(郭雪芙)、Ashley Lin(章廣辰)
Photographer : April Chang
D.O.P : Manson
Talent Manager:Elsa、 Cody Hung
Contact:Fish
Fashion By:SAINT LAURENT、Moschino、Maje、Sandro、TASAKI
Location:Big Al's Burgers